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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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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本文按計劃是有番外的,主要是女主在修真界的一些事情,第三人稱,上帝視角或者旁觀者身份,如果你們能接受,會夾雜著正文寫,如果不能,就完結了再更新。

留言作者統計一下啦~~

背叛的事件裏,無論是背叛的還是被背叛的,都不可以體諒對方。

雖然這背叛其實沒我什麽事。我只是參與其中、距離最近的旁觀者,不可逃脫、身不由己。

一千六百年前我被迫跪在某個人的面前,聽他的教誨和斥責,我氣得半死,不承認他是我的師父;一千六百年後我被某個人追殺,那人招招殺機,步步欲置我於必死之地,看也不願看我一眼。

但你終究還沒有修成正果,師父,你不該回答從泠。像當年一樣,我拒絕你給我的東西,你說“可笑,外界能人輩出,你算什麽”。我最終帶走了乾坤袋,其中丹藥、武器、防身用品玲瑯滿目。

從泠是什麽?我曾經從正德派前來斬妖除魔的“相識之人”那裏聽過。她是你最寵愛的關門小弟子,她因你一時失誤親眷皆亡,你就接兩歲不到的她入門,為她做過飯,哄過她不哭,還為她講過故事,甚至給她把過尿。

我時常能從旁人口中得知從泠師父的消息,有意或是無意。我從旁人的口中了解這個從泠最親密的人,又在旁人的印象裏豐富對他的印象,仿佛隔著時光、隔著記憶、隔著千千萬萬人觸摸一個陌生的倒影。

一千六百年了。這一千六百年我磕磕絆絆竭盡全力活過來,有時候痛不欲生,有時候因為痛不欲生而快樂。生命是一件寶貴的東西,世界也一直很美好,它只是並不對我溫柔以待。我想這不是我的錯,但我難道能說是世界的錯嗎?又或許真的是世界的錯,可世界僅僅於我犯錯。

我心存死志。我早就如此。

不如死在你手上吧。師父斬殺孽徒,天經地義,理所當然,而土生土長接受修士應有的教育的從泠,就算是和我一般陷入同種窘境,可能也真的能做得更好。

放棄抵抗的一剎那他的長劍刺穿我的元嬰。

他猛地擡起頭,對上我的眼睛。

疼。太疼了。那感覺就像是一把鈍刀插.入小腹後進進出出、旋轉攪動,疼痛的來源遍布全身各地,每一根骨頭,每一條經脈,每一寸肌肉,從骨髓到皮膚,從頭皮到腳底,像是刀片刮剜像是硫酸侵蝕像是烈火灼燒像是寒冰冷凍……好在頭發不會感到疼痛,然而我還是覺得疼都要疼死了。

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部表情全都扭曲變形,心下佩服我的前主人被我斬了金丹還能那麽鎮定自若微笑以對,也沒有一把把我推出去反而抱得更緊。我還有些佩服我見過的那些遭受酷刑的可憐人們,身為旁觀者我在一邊看著都覺得疼並且嚇得哭昏過去,他們竟然都能咬著牙一聲不哼。我還在想說起來雖然這個世界很折磨我讓我傷心,但我還真沒受到過多少來自軀體的痛苦,也不知道這是太高明還是太仁慈。我想了又想,覺得沒什麽可想的了,但我還沒死。

他和我對視。

我和他對視。

這場恰逢其會的追殺裏,他只真正看我了這一次。如果他再補上一招我必死無疑,就好比殺人的話捅心最好捅兩刀,一刀就馬上立刻死的非常少,而只這一招雖然希望渺茫但畢竟還未親眼見我斷氣。

他應該看著我斷氣,但他沒有。

他又猛地抽出長.劍,頭也不回地禦劍離開了。

我躺在地上實話是是一臉懵逼的。這轉折有點大,我太疼了,短時間內居然沒有看懂。以及我都傷得這麽重了,還是沒有和我想的一樣死掉,反而慢慢康覆——我在原地睡了一覺,醒來後已過去二十年,而我被埋在土地裏,元嬰恢覆如初。

這天地不要我死。

追殺我的人卻隕落在天劫中,再不覆醒。

我終於看懂了轉折,但他已經死了。

修真界使我感到困惑,修真界的人和感情也使我感到困惑。這種師徒之情太難以理解,我看懂了,卻想不通。

我懶得再繼續去想。就這麽著吧,稀裏糊塗地過去何嘗不是一種答案。我繼續行走在這片土地上,又過了很多年,那片差點成為我的埋骨之地的國家更換了七位君主,卻依然是那個王朝,連原地雜草亂生的草地也沒有半點變化。我停在這個國家休憩,然後我離開,和往常任何一次一樣。

不過這一次有一點細微的差別,其實也沒什麽差別,我習慣了這個,總有人試圖殺我,只是在這個國家還沒有遇到過。這一次的幾位道修帶著一個小徒弟,年紀不大,卻已經在煉氣期。

只有一種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:他自幼時就被帶入山門。

天賦異稟的不算,天賦異稟的就算自己不樂意也會被劍修綁過去,絕不會成為一般道修。

神差鬼使,鬼使神差。

我留下了他。

我未曾行過拜師禮的弟子。我養大的男孩。

道長還在日覆一日地刻他的雕像,好像永遠不會覺得厭倦和疲累。我住在道觀裏,無聊了就去看他刻雕像,兩廂無事,各自出神。我覺得他做這件事毫無意義,但想來我也沒有資格去說,何況意義這東西,只有當事人自己明白,自己說得清。

果子雖然味道很好,我卻不願意讓舌頭寂寞太久,因此時常在飯點失蹤。道長默默地把分給我的果子放進我的臥房,也不說什麽,我自己腦補出了他看似冰冷實則受傷的小眼神,於是自己吃了什麽一般也給他買上一份帶來投餵。然後中午的時間就變成了。我們一起吃我帶回來的午飯,然後吃果子。

道長來者不拒,給啥吃啥,格外好養。但經過我的實驗,道長還是更偏好燉菜,不愛吃帶翅膀的,愛吃水裏游又腥味不重的,另外在火鍋面前以上都不成立,只要是火鍋,道長什麽都愛吃。

天氣又好,雖然天氣怎麽樣也影響不到我們,索性我就買了火鍋底料回來自己做。我也只會煮火鍋了,這輩子最擅長的廚藝就是一鍋亂煮……火鍋只要底料優秀誰煮都一樣……

本來我打算買一套工具帶來的,不過在我試探性地問道長能不能在這裏煮火鍋的時候,他轉頭給我拿了一套那種老式的黃銅火鍋出來,還是新的。爐子和無煙炭倒是一直有,他煮茶用的。

我有些奇怪,他自己又不煮火鍋這些工具為什麽會保存下來。

反正有了廚具,我們就在院子裏煮火鍋。道長還想把他用來煮茶的那張桌子拿出來,因為這裏只有一張桌子,被我堅持拒絕了。開玩笑這種全是茶香的桌子染上火鍋味成何體統,倒不是火鍋味不香,關鍵是以後再用這張桌子喝茶,那該多糟心,我這麽無所謂的都覺得不合適,道長這麽個雅人居然還一點兒都不在乎。

所以最後我們是手裏端著碗吃火鍋的,要下鍋的菜就浮在半空,還省了盤子。我買菜買肉回來,道長就會準備好廚具和清洗材料的山泉水,他洗菜我煮火鍋,吃完了碗也歸他洗。

道長洗碗不用法術,手洗。

我也喜歡手洗。

這學期沒再發生別的什麽破事兒,王黎跑完了劇組搬回寢室,我猜測主要原因是我沒有再在寢室住了。水杏不問我怎麽回事,李衿也不問我,前者是知道我去哪兒了的,後者總是保持胸有成竹的笑容,明裏暗裏告訴我“我會幫你保密的”。

朋友,你要保什麽密介意告訴我嗎?鑒於你要保的是我的(不知道是什麽的)密,我看你還是可以跟我說一說……李衿笑吟吟地,再三保證:“你還信不過我?別說了,我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
行行行,你開心就好。

這些日子楚家好像就脫離了經濟危險,處理得很漂亮或者更上一層樓,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吧。趙漫沙又開始頻繁地給我打電話,偶爾周末我會去陪她玩玩,更多的邀請我都是直接拒絕。她可真是百折不撓的典範了,尤其是這是一種近乎“上位者垂愛”的態度,還能在被拒絕後這麽百折不撓,看來我們的實際地位並不像外人看起來那樣。

起碼討好我一定有什麽她不能拒絕的好處,或者不討好我有什麽她不能承擔的後果。

水杏除了打游戲就是打游戲,別的我就不知道了。徐晶晶寄來了禮物,都是一些護膚品化妝品,要麽就是首飾鞋包。收到之後護膚品我就給了李衿,化妝品留著,偶爾會用一用,首飾我戴著,鞋包也都換成了徐晶晶送我的。穿完了我自己沒覺得有什麽,還是某一次全副武裝後道長幾乎是“驚呆”的表情提醒了我。

照一照鏡子……天,鏡子裏的淑女是誰啊。

這不是我的畫風。好吧這還是我的畫風,第一眼看起來淑女而已,就算我穿著白襯衫西裝褲,和一身皮衣高筒靴手裏拿著鞭子的站在一起,怎麽著看上去都是我要鬼畜嫵媚一些。

所以這身打扮的功效只是讓我更醒目了。

在更大的問題出現之前我迅速把徐晶晶送的全部壓箱底。

不知不覺間,道長的雕刻竟然開始成型。能隱約看出女人的弧度,雖然微弱,可是絕不會讓人認錯。這雕像清澈美麗,還沒有完工,但是道長越雕刻到後期越是得心應手,和最初我所見的瞻前顧後相反,我越來越快,越來越果斷,成像也就越來越清晰,女人的身體已經雕刻完畢,唯獨臉部沒有完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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